南贺川的团扇

We Have All the Time in the World（一）

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。

但是，我们不曾相爱。

作者有病，快跑

作者有病，快跑

作者有病，快跑

 

*BE预警

*第一人称预警

*佐助自毁倾向预警

*背景我发过大纲，下一章鸣人视角也会写

 

 

【佐助视角】

 

我要去死，这个决定，是认真的。

可能很多人不理解，但我又不需要别人理解。

 

我累了。

这世上也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人或事了。

所以，我要去和家人团聚了。

就这样永别吧，不见、不念。

 

***

 

老实说，我没想过我还能活着。六道你个混蛋要是还有点良心就该让我顺利地去到净土，而不是把我又踹回了人间。

我疲倦地叹了口气，不想睁开眼睛，免得看到一脸担心的鸣人和哭泣的小樱。

 

“太好了，穹你醒了！”

旁边有陌生的女人在喊，声音哽咽中带着苍老。

奇怪，我好歹曾是第七班的一员，就算火影候补事务繁忙，但也不会吝啬来看我一眼吧？

 

身体没有一处不痛的，但比起被天照焚烧的痛楚，更像是重伤后的疲倦与虚弱。

我慢慢地睁开眼，等在我病床边上的是一个不认识的女人，她的眼睛——是白眼！

 

 

我死了。

又活了。

 

我现在的身份是日向一族分家的小辈，在病房里等着我醒来的是我的祖母日向美嘉。

美嘉的丈夫早早就过世了，长子和长媳战死在三战中，而次子，则死于四战。至于我这个身体的母亲，生我的时候难产没了。所以这个家，就只剩下我和她。

 

无限月读让所有人都被吊在了神树上，连才出生的婴儿也不例外。神树抽走的，不仅是尾兽的查克拉，还有茧里面人类的生命力和意识。

所以无限月读被解开后，绝大部分人都只是做了场美梦，但身体不好的老人和小孩，就有不少死在了那场劫难中。

我这个身体原本也活不了的，但因为我来了，所以就又活了。

 

我不想活，更不想顶着别人的壳子作为另一个人活着，但我要是死了，这个女人应该也活不下去吧？

被喜极而泣的美嘉搂在怀里，我再次叹了口气。

对母亲来说，她要的不多，只要她的孩子能够活着。*而我的存在，就是美嘉的人生支柱。

算了，反正六道不想让我这么早和家人团聚，我就等她过世了再离开吧。

 

***

 

当了十七年的宇智波，一夕变成了日向，我很难习惯。加上别人唤我的新名字时我没有及时做出反应，渐渐的，大家都说我因为无限月读留下了后遗症，脑袋出了点问题。

我曾被人视为丧心病狂的疯子，但被当成傻子还是第一次。不过别人的看法与我无关，我要的做的，只是活着，活到美嘉死去的那一天为止。

但我忘了，我特么现在是日向。

 

这一代的宗家继承人不管雏田还是花火都尚未成家生子，但分家的人不可能一直不受限制。所以在我五岁的时候，就和一群同龄的小萝卜头，被带去刻下笼中鸟的印记。

宇智波是桀骜的，我连命运都不服，又怎么可能甘心成为被束缚的家禽。

当着族长和一众人的面，我直接掏出准备好的苦无，刺瞎了自己的双眼。

 

眼睛很疼，但和上一世被草薙剑刺穿心脏的痛楚比起来就微不足道。

我已经习惯了忍受孤独和痛苦。

比起自由，这条命，我不在乎。

 

我被送到了木叶医院抢救。

我知道美嘉会难过，但我不会为了她就认命地戴上枷锁。

我永远是宇智波佐助，憎恨着木叶的复仇者。

人类的自我保护机制在我身上没有起作用，我没有昏迷，而是在疼痛中等来了手术。

时隔三年，我终于遇到了樱。

樱小心又轻柔地为我治疗着，还安抚我不要害怕。她的确是个很好的女孩，可惜，我无法回应她的感情。

 

我曾经被人爱过，但那些爱我的人，不是被命运夺走了，就是我主动放弃了。

我不后悔为了复仇离开了温暖的第七班，但我怨，怨蠢笨的自己没有早一点发现鼬的真相。

 

他们都说鼬带给我的全是伤害和痛苦，但却忘了，如果不是鼬，我早就死了。

鼬拼尽了全力来保护我这个远不如他的弟弟，我没有资格也不会指责他。

他让我懂得了恨，也是他让我再次相信了爱。

 

除了鼬，另一个我割舍不掉的羁绊就是鸣人。

鹰小队很好，他们护着我，支持我，即便被我伤害和抛弃，他们还是选择再一次为我而战。

但，我还是更重视鸣人。

 

我曾经反复追问我对于鸣人究竟算是什么，但得到的答案永远都是那个可笑的朋友。

我不满足只成为被鸣人光芒温暖下的芸芸众生，我想要让鸣人成为只属于我的家人。

可鸣人喜欢的是小樱。

我知道，所以我不会告诉鸣人我喜欢他，更不会奢求他喜欢我。

 

在对往事的追忆中，我的手术完成了。

在药效的作用下，我理应沉沉睡去，但我没有，于是我听到了卡卡西和樱在门外的交谈。

 

早在两年前卡卡西就成为了火影，借着四战时结下的友谊，整个忍界现在和平得很，每个村子都忙于重建和恢复。

在濒死前的那段记忆交流中，我看过鸣人和带土的交谈，知道卡卡西是为了谁的心愿才愿意挑起这个重担的。

说来可笑，宇智波总是会被那些心存大爱的人吸引，但心存大爱的人，也总是会为了村子放弃他们在意的宇智波。

 

“小樱，这个孩子的眼睛，能治好吗？”

我听到卡卡西关切地询问。

日向一族不会忍术，没有了眼睛，就只能是个废人。而一个瞎子，活着也会遇到很多困难。

 

“抱歉。”

樱说道：“我尽力了。”

这不能怪樱，除非是鸣人，否则谁也没有办法为我治好眼睛。说起来，我重生后还没有见过鸣人，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。不过，一定没问题的，没有了我，鸣人的人生就不存在污点了。

 

“那能给他移植一双眼睛吗？”

可能是不忍心我小小年纪就得活在黑暗中，卡卡西再次发问。

 

“可以，但是……”

樱欲言又止。

她没有说出口的顾虑，我和卡卡西都懂。

 

日向，太特殊了。

从初代火影开始，木叶就鼓励家族融入村子，但古老的白眼一族仍维持着他们的传统和傲慢，将族人强行分为了宗家和分家。靠着笼中鸟，宗家牢牢掌控着分家的生死，只需要一念，就能令分家生不如死。

而我宁愿刺瞎双眼也不肯屈服，无疑是对宗家权威的挑衅。像我这样的刺头，宗家会允许我重获光明吗？

 

“交给我吧。”

说了这句后，卡卡西又叮嘱樱照顾好我，就离开了。

我知道卡卡西的选择不只是为了我，早在三代执政时，村子就故意对日向进行了打压。这件事，还是大蛇丸告诉我的。

 

大蛇丸在教我修行的时候对我讲述过很多木叶的隐秘，他告诉我，人心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。而冠上大义名分的贪婪，则更是恐怖。

以前我不明白，后来我就懂了。

 

***

 

我自毁双目，无疑是给了村子对日向宗家质疑的一个突破口。

而雏田的存在，更是压倒日足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
 

日向族长是爱他的长女的，不然在花火三岁的时候，雏田就应该被刻上笼中鸟。

命运从来就是这么不公平，仅仅只是因为父亲晚出来了那么几秒，宁次就变成了分家。

多可笑啊，火影的儿子当火影，辅佐的儿子当辅佐，为宗家而死的分家，他的儿子也为保护宗家牺牲。

 

不仅是宁次没有逃脱他的宿命，我也一样。

宇智波曾想改变这个错误的世界，但斑失败了，带土失败了，我也失败了。

有时候我忍不住会想，假如无限月读不是辉夜复活的手段，会不会我就心甘情愿地死在美好的幻梦之中。

为了保住雏田，日足愿意做出让步，但长老一脉却拒绝退让。

如果禁止笼中鸟，无疑宗家就失去了权势。只有责任没有权力，谁愿意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。

我不知道卡卡西是怎么和那些人争论的，反正我出院时，就听说宗家承诺，除非是惩戒出卖家族或村子的叛徒，否则不会催动笼中鸟。以后，笼中鸟就只是对分家白眼的保护。

 

对分家的人来说，祖祖辈辈都被刻下笼中鸟，对这样的遭遇，他们早就习以为常，生不出半点反抗的心思。宁次若不是失去了父亲，估计也不会怨恨宗家。宗家既然承诺不会随便催动笼中鸟，整个分家都高兴起来，除了我。

我已不再相信承诺。

就算说的时候再真心，但不能实现，就只是骗人的谎言。

说什么“下次吧佐助”，骗子，根本就没有下次。

 

我还是拒绝被刻下笼中鸟印记，不过这一次，没人再勉强我。

可能是宗家害怕激怒同情我的火影和村民，也可能是因为我已经是个废人了，对付一个失去了白眼的废人，根本用不上笼中鸟这个术就可以轻松杀死。

所以，我成为了唯一没被刻上笼中鸟的分家。

 

在初步改变了日向后，卡卡西又把我送进了医院。

一开始，我没接受换眼的提议。有眼睛又如何呢，还不是看不透人心。

但美嘉一直哭，边哭边说担心我今后如何生存，我想了想，还是同意了。如果我是个瞎子，那就要麻烦她一直照顾。美嘉已经老了，我不想让她走的时候都还放不下心。

 

我得到了一双眼睛，一双普通的眼睛。

黑发、黑眼，望着镜子里的我，我竟然隐约看到了自己的影子。

 

***

 

原本日向一族的人就觉得我脑子有病，现在他们更是视为我为异类，离我远远的。

如果换成一个五岁的孩子被人这样排斥，一定会难过，但我却乐得清净。

我已不想再和任何人建立羁绊，孤独，很好。

 

岁月流转，转眼七年过去。

就算没有写轮眼和白眼，但以我的经验和阅历，当个中忍还是没有问题。

但我不想对埋葬了宇智波一族的村子效力，所以，我选择成为烤肉Q的店员。

 

在店里打工的时候，我遇到过那些为数不多的熟人。毫无意外，没有人认出我。

只是换了个身体，我的灵魂还是宇智波佐助，但他们却不认识我。

我不知道我在期待什么，当我应该的确是在期待着谁。

 

鸣人，他去哪里了？

 

 

 

 

*向阿斗太太致敬。

*《伤心者》里疯掉了的何夕唯一能报答母亲的，就是活得比她久。

*标题来自《007：无暇赴死》里的歌。这首歌第一次出现，邦德就失去了挚爱。第二次出现，直接送走了邦德。